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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紫:適應成人世界審美標準的代價
2022-08-12 09:40:31來源:文匯報編輯:武若曦

  《沉香如屑》幾乎一比一地複製了《香蜜沉沉燼如霜》:楊紫主演,網絡小説改編,跨越前世今生的古偶愛戀,然而卻沒能復刻2018年的成功。劇集播出已過三分之二,尚未在豆瓣展示出分數;換一個維度看,它剛過4.2萬人“看過”的體量,和《香蜜沉沉燼如霜》超過18萬“看過”的標記,也剛好展示了“糊”與“出圈”之間的量化標準。

  但這種“糊”究竟是古偶劇這種類型化産品的外部問題,還是作為演員的楊紫在同類角色中演技停滯的內部問題,或許還要站在更宏觀的維度去看,於是今年楊紫的另一部劇《余生,請多指教》就成為了參照對象。比起《沉香如屑》,《余生,請多指教》似乎更有“爆”的既視感,楊紫加肖戰的流量頂配組合,都市背景也更容易讓人代入。然而或許是因為本身拍在2019年,套路老舊加上人設重復,直到播完,它所收穫的聲量,與兩位主演的流量等級相比,幾乎可以説是倒挂的失敗。

  兩部大劇的口碑滑坡帶來了一個討論楊紫的節點,從演員生命期的維度來看,今年就要滿30歲的楊紫也確實正在跨入新的時期。從童星一路走來的她,或許是同代女星中最深知容貌焦慮的那位。那段被人反復提及的採訪內容,宋丹丹對楊紫“長成這樣,還是別演了”的善意勸告,雖殘酷,但也道明瞭真相。“長成這樣”所指向的,並非普通人在日常生活中的顏值標準,而是針對演藝圈以外形為重要排序標準的顏值生態。童年時期的楊紫,尚可以靠角色的年齡限制、自身的平民度在這標準之外行走,但當她長大之後,就不得不面對成人世界的審美標準。

      鄰家女孩與成人世界

  當我們回頭去看《家有兒女》,楊紫的表演的確是令人驚艷的,但這種驚艷也只限定在小雪這樣的角色裏:隔壁家的小孩,優秀、驕傲、自尊心強。鄰家女孩的親和力,這個帶有誇獎意味的形容,放在作為演員的楊紫身上其實是有些殘酷的,它指向的是“不夠美”與“普通”。但《家有兒女》這樣的家庭情景劇和這種普通相得益彰,那是觀眾需要的地氣。少女在多孩家庭中作為長姐的微妙處境、青春期女孩的敏感心事、北京姑娘身上的颯爽和驕傲,一部分是楊紫演出來的,一部分也屬於那個時期的她自己。

  可一個殘酷的事實是,少女感和國民閨女,是保鮮期極短、有時間截止點的一種狀態,與之相類似的便是好萊塢經常提到的“童星詛咒”。許多童星成名的演員都需要面對重新尋找自己演藝方向的蛻殼之路。秀蘭·鄧波爾就是在成年後失去了銀幕魔力的最好例子。在有著顯著差別的東方語境和華語演藝圈中,其文化背景和娛樂生態又製造了一個更加殘酷的環境。很大一部分演員選擇儘量延長自己的少女感和少女期,這條路並非人人都能走,外形的保鮮期、角色的配適度缺一不可,周迅就是銀幕少女期極為綿長的例子,電視劇領域則有趙麗穎這樣的頭部流量。

  外形條件決定了“延長少女感”的路徑,並不適合楊紫,原因則要回到小雪被人認可的親和力身上,這種不和“美”畫等號的少女感,在長大後幾乎毫無演藝優勢可言,尤其是在這個向美貌獻媚的年代。

  倦怠期就是很好的證明,在2006年的《家有兒女2》之後,進入青春期之後的楊紫有作品但並不進入熱議場,以今日一切趁年輕的流量觀來看,可以用低谷期來定義。對這個階段的楊紫而言,演技不是問題,外形才是門檻。

  楊紫的問題,或許就是普通少女的問題,她既沒法永遠呆在少女時期,也沒法被裝進市面上那些以美女為模板的角色裏。但楊紫的選擇,是去靠近那個模板,盡一切所能,即便代價是犧牲自己的演技。

  配適度與表演奇點

  2014年的《戰長沙》是楊紫評分最高的一部作品,除去班底加成外,彼時楊紫還能在表演上做出比較豐富、有層次和有情感過程的表演,那種在動蕩中長大醒悟的人物變遷,不能説深邃,但有種平民化的動人。但她依舊和角色是不夠配適的,年齡是一方面,京腔口音也讓人齣戲,劇組一開始定的女主角本不是她,臨時換角帶來了這次轉機,故事後期楊紫表演的跼踀感就更加明顯,無法理解也撐不起大時代動蕩的厚重。

  《歡樂頌》和《親愛的,熱愛的》應該要算楊紫和角色配適度最高的兩部作品。邱瑩瑩在招聘會遞交簡歷時的跼踀,在四位女孩的關係中擔當流動者的靈活地位,都很適合那時候的楊紫,也在她的演技表現和表演控制範圍之內。但我們已經能從這時起就看到她為變美付出的代價,尤其在面部表情強烈的時候,那種五官之間的不協調感,已經開始破壞她的演技。

  相比起邱瑩瑩,《親愛的,熱愛的》中的佟年從設定上來説則沒那麼接地氣,軟萌學霸甚至是有點架空的人設,所以楊紫飾演的佟年在説出任何涉及專業部分的臺詞時,都會給人強烈的“唸白”感,這種表演出來的專業讓人覺得突兀尷尬,痕跡重到如同粉刷在角色臉上的面具,同理的,還有2021年的《女心理師》。

  從2016年的《歡樂頌》到現在,楊紫的確在逐漸靠近演藝圈的成人審美標準,也接演了不少美女屬性的角色。與之相伴的,則是肉眼可見的臉部肌肉僵硬、面部情緒細節丟失、微表情活動範圍受限。這種演員外形和演技的剝離脫節,在楊紫第一次飾演大美女角色,努力去營造仙氣和冷清質感的《青雲志》中最為明顯。在最新的《沉香如屑》裏,即便在生氣或憤怒時,也可以看到楊紫只能依靠眼睛、眉頭、嘴巴去牽動面部,極為有限地表達情感。

  但有意思的是,在這個逐漸靠近演藝圈成人審美標準、也逐漸在表演控制上受限的路上,《香蜜沉沉燼如霜》反而成為了一個特殊的存在。吃下絕情丹的錦覓無情無愛,所以在覺醒前的部分,都可以對外部刺激和情感攻勢回報以木然,這種濃烈和冷淡的反差反而是仙俠劇“蘇感”的組成部分;中期帶著面紗演戲的部分,又能在最大限度上掩蓋表現乏力之處,利用眼神表演的優勢。所以《香蜜沉沉燼如霜》的成功,其因素是多元化的,演員生涯中的缺憾之時,剛好卡在了角色特質的肌理與縫隙裏。這是無法復刻也難以延續的,演員生涯中那個獨特的奇點。

  “不夠美”的不可替代性

  回到《沉香如屑》中來,當我們已經對楊紫的古靈精怪審美疲勞,前世今生的仙俠故事也無法提供具備深度的表演空間,主角顏淡僵化單一的面部表情也難以撐起跨越世代的虐戀,觀眾們便也不再會買單。

  可一個很值得討論的議題是,作為觀眾的我們,是很接受楊紫飾演設定中的“美人”角色的,花神之女、菡萏化身、白蛇夭夭皆是如此,客觀來講都是現階段的楊紫無法用外形壓住的角色,這背後的根本機制,恐怕還要從受眾期待的角度去看。

  如果我們從受眾心態去為仙俠劇、偶像劇分類,它們中的成功者大都滿足了受眾的兩種期待。一種是遠離生活、瞻望傳奇的“想像感”,一種則是貼近自我、浸入戲劇的“代入感”。沒有人會覺得自己是《新白娘子傳奇》裏的趙雅芝,也極少有人會代入《夢華錄》裏的劉亦菲,她們的“美”是高光也是屏障,將觀眾隔離在舞臺之下,我們看她們,是在讀取傳奇。

  但另一類作品卻完全不同,代表者就是楊紫出演的熱門作品,可作為參照的或許還有《惡作劇之吻》。如今的楊紫和《惡作劇之吻》時期的林依晨有一定相似之處,她們可愛,但又不至於太美,有的時候甚至不太好看,表演有瑕疵、生硬與尷尬之處,但正是這些粗糙的毛邊讓我們覺得我們可以成為“她們”,她們的親和力、鄰家感和鈍感不具有任何攻擊性,亦是可在觀影想像中被替代的。於是觀眾在觀看中得到代入感,她們的“不夠美”的可替代性,剛好構成了作為演員在偶像劇産品中的不可替代性。我們看她們,是在進入傳奇。

  這裡悖論的是,從受眾心理來説,“不夠美”成為楊紫成功的關鍵因素,但從行業標準而言,“不夠美”又成為施加於她的外貌焦慮。她為此做出了選擇,也付出了代價。身為女性,活在其他社會場域中的“她們”,會有更多選擇嗎?(文/閔思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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