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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別人的故事 觀照自己 療愈自己
2021-11-30 09:19:47來源:北京青年報編輯:王卓

  心理健康問題正日益受到社會各界的重視。今年5月,最新發佈的《2020大眾心理健康洞察報告》顯示,2016年19.8%的受訪者認為做心理諮詢是軟弱的表現,2020年仍持有此觀點的人僅佔比2.79%。由此,也使得《女心理師》從開拍即備受關注。

  電視劇《女心理師》正在優酷熱播,該劇改編自畢淑敏同名原著,由柯汶利導演,楊紫井柏然、王嘉、菅紉姿等人主演,講述了女心理諮詢師賀頓在幫助“來訪者”解決心理問題的過程中,不斷療愈他人的同時也獲得自愈的故事。

  《女心理師》總製片人郭峰説,希望觀眾在完劇後發現自己或身邊人有類似的問題時,可以積極尋求專業機構的幫助,不再畏懼心理諮詢。而這也是編劇朱歷對畢淑敏深表佩服的原因的:“原著小説是十多年前寫的,我覺得更了不起。十多年前畢老師就涉獵這方面的內容,她想通過這本小説幫助需要幫助的人,我充分感受到了這一點,這也是小説打動我的地方。”

  做了很多準備

  但最初寫時仍覺得崩潰

  朱歷透露,自己讀小説時被深深感動,可是改編時卻可謂困難重重。説起其難度,朱歷表示首先是時間,畢竟小説是2007年出版的,“經過這麼多年以後,這個行業無論是從業者,還是行業規則都越來越規範了,小説裏面能做的事情和行業現狀,與現在也不太一致,所以我們需要跟上時代。第二是畢老師寫的是2007年那個時代的人物狀態,而我們的劇作是要給當下的觀眾看。每個時代關注的點都不一樣,每個時代的人所焦慮和痛苦的點也是不一樣,雖然有共性,但是落到一個實際的故事上來説,就有很多的不同,所以我們的改編,最多是做這兩個方面的調整,希望跟上時代脈搏。”

  朱歷學的是影視戲劇文學專業,心理學對她來説是完全陌生的領域,為此她補了很多功課,“我住在上海,所以去華師大認知和心理學學院學習,我才知道我了解的心理諮詢,以及我對心理學的認知是很片面的。心理學涵蓋的部分太大了,心理諮詢只是非常小的一塊應用。我們還去了畢老師畢業的北師大心理係,採訪了一些跟小説女主角賀頓同樣背景的心理諮詢師,他們不是心理學專業畢業,但考了國家心理諮詢師資格證,十多年來一直在做心理諮詢的社會流派的。還採訪了一些正規經過心理學教育的,包括去國外留學回來的博士。全部採訪了一下,大概摸到一個心理諮詢師應該有的樣子。”

  做了如此多的準備工作,朱歷坦承她一開始寫的時候仍然落筆生澀,“尤其是寫最初十集的時候,我覺得我非常難推進,最主要的原因是,我當時寫的一個策略是我把自己當成一個心理諮詢師去表演,我去揣測大概她會怎麼做,結果特別失敗。因為我完全不知道一個職業的心理諮詢師應該在諮詢室裏用什麼口氣、什麼語言、什麼技巧去跟來訪者溝通交流,我完全做不到。我經常寫完‘賀頓:’就停下了,不知道她該説什麼,不知道她面對這些來訪者有什麼態度,是笑還是不笑,應該問什麼問題,這個時候我只能停下來。”

  後來朱歷改變了策略,“我老實一點,做一個編劇的本分,我就是一個寫故事的,我把故事寫好看了,剩下專業的部分交給專業的心理諮詢師。我們有一個專業的心理諮詢師團隊,我會請教他們,現在有一個來訪者是這個樣子,如果是你,你會找到什麼樣的切口、説什麼樣的話?慢慢地,我大概知道賀頓應該怎麼説話了。心理學這個大門一打開,你會發現這就是一個汪洋大海,包括心理諮詢師都是一個終身學習的過程。寫完這個劇後,他們希望我考證,但是我覺得我考不出來,因為這個是需要非常系統的學習的。”

  戲劇性和真實性的平衡

  是不停拉扯的過程

  談及心理諮詢師顧問團隊對她的劇本專業性的幫助,朱歷表示“特別多”,“最簡單的是稱‘來訪者’而不是‘病人’,這個是最基本的。此外,心理諮詢師的工作是在固定的時間、固定的地點和來訪者進行溝通交流,來訪者應該説的是自己的問題,而不是説和我的老公、我的男朋友有什麼問題。第三,諮詢師和普通的醫生,或者警察查案子是完全不同的,諮詢師是在諮詢室裏等待你走進來,他不是主動跑出去給你拉進來的一個角色。”

  另外,朱歷還舉例説有一些事情不是心理諮詢師該做的,“比如説現在諮詢行業有一個規範,你如果是在諮詢的過程當中真的遇到了那些有抑鬱症、焦慮症、雙相情感障礙的人,心理諮詢師應該先給他建議去正規的精神科進行更專業的治療,因為心理諮詢師沒有處方權。隨後,心理諮詢師配合精神科大夫做心理疏導,這兩方面都應該有,所以,我們的心理諮詢師的英文的名字才叫Psychologist,而不是psychiatrist。這兩個詞非常清晰地定位了兩個領域。我們在寫劇本的時候,要嚴格遵守行業裏面對於心理諮詢師這個定位,不能任意擴大他的效能或者是擴大他工作的範圍。我們希望通過一個正確的模板讓大家認識到,原來心理諮詢師的工作是這樣的,他處理的事情是這樣的。其實是我們希望能夠達到的一個目的。”

  至於如何平衡劇本故事的戲劇性和心理師的真實性,朱歷説這是一個拉扯的過程,“編劇是負責故事好看,怎麼有戲劇衝突,職業顧問是糾正你這些故事中出現的bug。有的事情如果完全按照現實寫,就會非常沉悶,我不能一比一完全復原這個現實狀態,我們就不斷地拉扯,最後大家都認可,認為這個是既沒有太大的bug,也非常好看。”

  朱歷舉例説,劇中有情節是諮詢師能夠走出諮詢室去解決這些問題,“尤其是當他知道他的來訪者出現了非常嚴重的問題,比如説,我們劇裏有個來訪者有自殺傾向,這種情況下諮詢師能不能出去?按照上面説的原則,諮詢師是不能出去的,對這個問題,我和顧問老師不停拉扯,他也找了一些專門做危機干預的人去諮詢,結果是遇到這樣的情況可以出去,但你首先需要通知警方;其次,當對方完全依賴於你,給你打電話的時候,諮詢師是可以出現在現場的。我們的創作過程是不停調整,找到一個適中的過程,這次的創作過程,讓我學到很多東西。”

  讓電視劇《女心理師》打破沉悶的另一個辦法是製造懸念,朱歷説:“在諮詢室的部分一定要有懸疑,去寫每一個心理案例,每一個來訪者都像是一個謎團,來訪者並不一定會在諮詢室裏説真話,很多人會在那裏撒謊,隱藏自己真正的問題。我們的主角賀頓本身也有謎團,她有一個到最後才能解決的人生大懸疑,她不停地從來訪者身上看到自己,又從自己的身上找到解決的方法,再幫助她的來訪者,是這樣的非常良性的互動的過程。”

  不過朱歷也強調,對於《女心理師》來説,懸疑只是一種手段,一種包裝:“整個破案的過程是懸疑的手法,但我們想表達的內容和主旨是溫暖的,我們希望大家看到這個職業的真實性,通過別人的故事觀照自己,找到自己身上的問題。”

  劇的定位是暖心療愈

  有能力選擇就是療愈的開始

  朱歷笑稱自己寫到井柏然扮演的錢開逸時就會很開心,“我們所有的人都最愛這個角色 ,因為他是最溫暖最像太陽的那個人物,看上去好像很‘二’的一個人,你以為他來自完全沒有傷害的完美的家庭,其實他也有他的問題。”

  朱歷説《女心理師》的定位是暖心療愈,“所以,我們想通過錢開逸這個角色來告訴大家,任何家庭,任何過往都可能造成你的心理問題,但是,你的人生是你自己可以選擇的。錢開逸就是選擇了成為太陽,所以,你也可以選擇不一樣的人生,你可以選擇不一樣的解決問題的方法,這才是療愈的開始。你認為你有這個能力去選擇,那麼你的人生就開始不一樣了。”

  暖心療愈也是《女心理師》選擇案例的一個標準,朱歷笑説現在大家都很累,很多社會新聞都是負面報道,何苦再看一部這樣的電視劇?“我們創作的時候是很慎重的,有一些過於尖銳或者是人性特別黑暗的案例,我們就討論要不要寫這個,寫這個是為什麼?讓觀眾痛苦嗎?觀眾痛苦我們能給解藥嗎?如果給不了解藥,我們為什麼要折磨觀眾?生活是很苦難的,大家為什麼這麼堅持地努力下去呢?每個人的心裏都有一個錢開逸,只是你什麼時候讓他出來。當你能感受到他的溫暖、他的樂觀的時候,説明你的心裏是有這些東西的,我們只是提醒你,你應該把心裏的錢開逸放出來,生活需要有一點點溫暖和甜美,這樣才可以撐過99%痛苦的時候。”

  在朱歷看來,現實主義題材有兩種類型,一種類型是創作者個人價值觀和觀念的輸出,《女心理師》則是另外一種,“我感覺在寫《女心理師》的時候,是很多角色、很多的普通人借助我的創作在敘述他們的故事。作為編劇的我,是退到後面的,我只是把他們的故事寫出來。這個時候你要盡可能地把自己的觀點和立場抽出來。心理師面對很多的人,男女老少、各個社會階層,遇到各種各樣的問題,用他們的話語去表達出他們的觀點。我們希望引導觀眾能夠觀察到自己的內心,觀察到自己的情緒,開始去走一條療愈的道路。”

  在蒐集資料的過程中,朱歷發現找心理諮詢師的以女性為主,“事實上有心理問題的男性也不少,他們不太願意去接觸心理諮詢師,我們通過想通過此劇也告訴男性觀眾,千萬不要因為面子、或者是對性別的刻板印象,而回避心理諮詢,有問題去找心理諮詢師聊一聊,會對你們有所幫助。”

  心理諮詢師也是普通人

  最有感觸的是賀頓自己的成長

  《女心理師》最終精選出討好型人格、暴食症、雙相情感障礙等10個具有“普適性”“當下性”的心理疾病案例,不僅聚焦了高中生在家庭、學校生活中面臨的青春期心理問題,還涉及大量其他的社會熱點議題,包括討好型人格、暴食症、雙相情感障礙等。對於這些案例,朱歷透露説他們前期做了很多的資料收集,“我們會把這些案例裏面比較突出的那些問題全部掰碎了重新寫個故事,主要是原生家庭、親密關係、自我成長和自我的關係這三大部分。我們根據實際的故事需求來創作這些案例,基本上是這麼處理的。”

  朱歷表示,在這些案例中,情感問題與原生家庭是心理問題發生率比較高的,“大家可能會發現情感博主特別熱,就是因為大家對於情感、親密關係會産生很多困惑和問題。另外一個話題就是原生家庭,在這個過程當中很多人會把原因歸結為原生家庭,認為壞的原生家庭會帶給你很多負面問題,但是你要知道好的原生家庭也會給人帶來很多問題。所以你是什麼樣的人,你要過什麼樣的人生是你自己選擇的,你可以自己選擇的,無論你來自什麼地方、發生什麼樣的問題,你都可以選擇一個更好的路去解決你的問題。”朱歷説自己很喜歡一位諮詢師的觀點,“這也是一個流派的觀點,是説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精神疾病患者和壞人,只是他們選擇了以錯誤的方式解決自己的問題。”

  也因此,朱歷説《女心理師》讓她最有感觸的是女主人公賀頓自己的成長。“心理師並不是完美的人 ,我們寫賀頓這個角色是想告訴大家,心理諮詢師也是人,他們在幫助別人的過程當中,其實也是在不停地認知自我、自我調整。賀頓的魅力在於她是一個普通人,把自己當成普通人,你才能理解別人,才能幫助別人,看到自己的問題,才能找到解決問題的力量。畢老師在原作中也提到過,每個人認知的世界是他自己的世界,和真實的是有差距的。這個世界上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可能是你認知的問題,或許你換個角度換個方式,這個世界就會呈現出完全不同的樣子。”

  不敢將《女心理師》定位為職業劇

  所有的編劇都應該關注心理學

  創作《女心理師》的過程讓朱歷受益匪淺,首先是了解到心理學有著海量的知識量,“如果你假裝自己懂,太容易被罵了,心理學的行業發展到今天有一個完整的體系,有非常多的心理學學派,我只是接觸這個領域一年多,我能假裝自己是一個從業十年以上的人嗎?肯定做不到。”

  也正是出於對心理學的敬畏,朱歷説他們不敢將《女心理師》定位為職業劇,“我在寫劇本的時候,很難達到一個非常標準的職業劇的規範。因為要照顧到故事的可看性,所以有一些地方還不能完全一比一地恪守這個行業的規律,但是,我一直認為好的職業劇一定是可以兼顧這兩方面的。作為編劇,我還沒有達到這個功力,這是未來我要多練習的方向。”

  對於寫職業劇的編劇來説,朱歷認為一定要好好做前期的職業調查,要收集很多資料,“另外,職業劇有它特殊的創作方式,一定要有行業內的人做顧問,而且這個顧問千萬不要是出資方擔任,不然你無法做到公正。行業劇的人找這個行業做投資,你就沒有辦法寫到這個行業真正真實的東西,一定要客觀理性地反映這個行業裏的人,他們的喜怒哀樂,他們的困境,他們的理想和追求。”

  創作《女心理師》給朱歷的另一個感觸是,她認為所有的編劇都應該關注心理學,“我知道現在已經有很多編劇在關注心理學了,編劇描寫人的故事,繞不開人的心理,你要創造一個角色,你必須知道他從哪來,他的爸爸媽媽是誰,他的原生家庭是什麼樣的,甚至他爸爸媽媽的原生家庭是什麼樣的。你只有完整地了解這個角色,你才能寫得像一個活生生的人。好萊塢很多劇作是建立在心理學的基礎上的,我相信未來中國很多劇如果想讓大家看得有共鳴,也是一定會切入到心理學、社會學、人類學的知識領域,一定會用到的。”(記者 張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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