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州市華容區武聖村三任支書話變遷
原標題:武聖村三任支書話變遷——昔時“化工村”何以進入聯合國考察視野
華容區杏福農業生態園建設已現雛形。該項目總投資10.8億元,將集優質低碳生活區、生態農業集聚區、教育科技體驗區、新型鄉村旅遊區于一體。目前,園區已吸納固定農民工近500人,其中貧困戶75人,全部建成後有望帶動當地農民就業創收5000萬元以上。 (視界網葉雁翅攝)
8月中旬,聯合國人居署“2019鄉村賦能國際創新嘉年華”調研組進駐華容區段店鎮,對該鎮武聖村等村塆進行考察。誰曾想到,10多年前,武聖村還是一個以紅丹生産為産業支撐、生態環境一度堪憂的“化工村”。
從全鎮人均收入倒數第一,到名列湖北省級美麗鄉村示範,變化如何開啟?武聖村三任支部書記近日為湖北日報全媒記者講述了一個小村落跨越時代的蝶變經歷。
靠“紅丹”生産挖得第一桶金
“天晴一把刀,下雨亂糟糟。”陳才俊今年68歲,1987年接任村支書。他回憶當年全村窮困的情景時不禁唏噓:“武聖村不務正業的人很多,人均年收入總排在全鎮倒數第一。”
怎麼辦?就地取材搞過竹編,也辦過廢棉加工廠,都僅僅解決溫飽問題。陳才俊想起了返鄉的技術能人江玉山,請他出山創建紅丹化工廠。紅丹是一種製作防銹漆的化學原料,起先是村集體試生産,然後不斷擴大規模,隨後相繼出現了3家個體企業,“化工村”漸漸遠近聞名。“高峰時,全村紅丹生産的年産值逾千萬元,稅收由零上升至數十萬元,每年上交村集體4萬元左右。”陳才俊説。
1998年陳才俊離任時,全村1800人有70%以上住進樓房,村民人均年收入從他上任初期的200余元上升至1000多元。
轉型從基礎設施建設開始
陳竹林給陳才俊當了3年助手後接任村支書,時年50歲的他一幹又是4年。
起初,紅丹化工廠裏飄出來的粉塵並沒有引起注意。可時間一長,村民發現廠周圍的居民房都被染紅了。到了上世紀九十年代末,國家不斷出臺相關政策治理中小污染企業,3家個體企業首當其衝。
隨後一段時間,村集體的紅丹化工廠實施封閉生産,不讓粉塵外泄,但廢水排放仍含重金屬,污染環境問題並沒有得到根本解決。“當時綠色發展的意識還不強,村裏有了錢,就重點抓基礎設施建設。”陳竹林説。村志載,2000年以來,全村開始修繕送水渠道。
到了2005年,村裏唯一留下的紅丹化工廠也被勒令停産,全村發展何去何從,一度陷入困境。
要致富,先修路。從2003年起,武聖村著力抓好通村和通塆的水泥路修建,當年修通了1公里進村路。“這個工作由數任村委會接力傳承,現在村村家家通路,而且是高標準的水泥路。”陳竹林説,村民們出門再不用擔心帶一腳泥巴回家了。
他還説,由於武聖村前些年的基礎打得好,既有工業致富,又有農業保穩,該村在他主持工作後連續幾年獲評區、鎮紅旗單位。“過去向農民徵稅,現在把錢發到農民口袋裏,這些年扶農見效很快。”陳竹林認為,國家政策好,近20年農村發生著深刻變化,鄉村振興逐步提上日程。
綠色發展重築産業支撐
如今,走進武聖村,一派田園風光呈現眼前:村道曲徑通幽,花草灌木簇擁,藍天碧水映襯,庭院生機盎然。
村集體紅丹化工廠舊址已被改造成集辦公、文體和休閒為一體的村民活動中心,還有休閒廣場、生態停車場、黨員活動中心等設施一應俱全。
這些變化,53歲的陳新勝感觸最深,他在2011年至2018年間擔任村支書。
陳新勝是在外創業的能人,返鄉後為武聖村招商,先後建起7個花卉果木苗圃基地,總計流轉1100多畝土地。2013年,臺商創辦的杏福生態農業園落戶,整村流轉土地又增加了1680畝。目前,全村青壯年勞動力或在基地、園區就業,或在外地打工。
與之同步,村裏的土壤、水、空氣都成了保護對象。陳新勝介紹,村民的生活污水通過管道集中引導到生態池裏處理,排出後的水質達到國家一類標準。而為整個生態池凈化工作提供能源的是幾塊太陽能發電板,整個過程看不到污垢,聞不到臭味,不額外消耗能源。
2015年,武聖村實現垃圾分類、污水全收集全處理和水衝式廁所全覆蓋,並獲評“十大荊楚最美鄉村”、“湖北省宜居村莊”等榮譽。正是在這一年,第一村民小組所在的竹林陳塆著手打造“農家樂”示範,並逐步推廣至幾個村塆,加快推進鄉村旅遊。
“華容區正力爭把武聖村等村塆打造成聯合國人居署項目典範。”已經離任的陳新勝仍牽掛村裏發展,他相信生態農業、生態旅遊將成為全村新的産業支撐。(湖北日報全媒記者 戴勁松 通訊員 曹彥)
記者手記
切實調動農民的主體意識
陳姓是武聖村的大姓,三位村支書正巧都姓陳。應該説,經幾代人持續努力,武聖村的中長期發展規劃已經成型,産業升級方向漸顯勢頭,品牌影響初露端倪。採訪結束後,陳才俊意猶未盡:“我還想強調一點,鄉村振興不能忽略農民群體的主體地位,要把他們的創造性充分挖掘並釋放出來,這才是由內到外的真振興!”
武聖村整村閒置荒地成片流轉後,有的農民就近打工,有的農民帶地入股或加入合作社。有了“農村四好公路”等配套設施建設,串聯起沿線村塆的“一村一品”,農民家門口賣農産、秀民俗、做民宿,賺了人氣,也聚了財氣。伴隨這一進程,當地政府在了解農民心聲、知曉農民需求的同時,還替農民把好關:哪種流轉更接地氣、更貼近農村實際,什麼樣的合作模式更能激發農民群眾的內生動力,他們的長遠利益是否能保持合理增長……這正是武聖村蝶變給我們的重要啟示。(戴勁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