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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咗!”那一聲川江號子 他吼了32年

2019-03-12 16:02:33 | 來源:華龍網 | 編輯:歐平淑 | 責編:石麗敏

  “求”學

  長江邊,重慶朝天門碼頭,一片繁忙。

  隨著雄渾的樂聲奏響,十余名赤膊的“船工”在舞臺上擺開陣型,他們在為起航做準備。

  “天色濛濛亮,江面霧茫茫……一聲號子喊起來,揚帆要起航。嘿咗、嘿咗,起航,起航……”舞臺最前面,身著藍色馬褂、白色短褲,扎著紅腰帶的曹光裕,握拳振臂,發出滄桑吟唱,跟著他的節拍,身後的船工也齊聲唱了起來。

  或搖櫓、或扳橈……伴隨力量的喊聲,一幅穿越千年的川江號子畫面徐徐展開。

  這是曹光裕策劃、編劇、演出的場景劇《川江號子》。去年9月,該場景劇在重慶兩江遊船上首演,贏得滿堂彩。

  時間到回上世紀80年代,當時還是船工的曹光裕,無法想像下力時唱的號子也會登上“大雅之堂”。

  曾經,長江行船,灘淺水急,船工們為統一動作和節奏,由號工領唱,眾船工們幫腔、合唱,川江號子逐漸興起。“號子就如號令,一聲響起,船工們一起使勁兒,也給自己壯膽鼓氣。”曹光裕説。

  到了上世紀80年代,儘管江上的行船已裝上動力裝置,但岸邊的躉船卻還沒有,遇到漲水退水時,全靠船工們人力將躉船移動,此時號子聲不斷。當時在朝天門碼頭躉船上做船工的曹光裕深感其中艱辛:“儘管拉船時戴著手套,穿著很厚的衣服,還是難免被縴繩磨破。”

  那時,對於川江號子,曹光裕的印像是:“號子一響,意味著又要幹體力活兒了”。以至於陳邦貴最初找到他,想收他為徒時,他竟一口拒絕。

  陳邦貴是巴渝民間藝術大師、川江號子傳承人。1987年,72歲的陳邦貴受邀赴法國演出,氣勢磅薄的川江號子征服了觀眾。這讓陳邦貴和其所在的輪渡公司看到了川江號子傳承的希望。輪渡公司開會決定,為陳邦貴找傳承人。此時,在單位歌唱比賽中表現突出的曹光裕進入大家視野。

  “那時覺得川江號子有點‘土’。”曹光裕坦言,師父幾次來找他,一次差點以跳河作威脅,他才勉強答應拜師。那年,曹光裕23歲。

  徘徊

  “拉起纖藤,喲!吙!嘿!闖風雨喲,嗨嗨!哪怕路險,喲!吙!嘿! 浪也陡哦,嗨嗨!一聲號子,喲!吙!嘿……”鏗鏘的音調、緊促的節奏,讓人心跳加速。舞臺上,驚濤拍岸背景映襯下,曹光裕揮動手臂,與船工們喊著拼命號子闖灘。一幅逆水行舟的畫面裏,是汗水與熱血的交融。

  曹光裕陷入了學習川江號子的矛盾與糾結中。

  隨著航道建設、大橋飛架,長江邊上的號子聲已由當年的此起彼伏,漸漸變得稀疏,難覓蹤跡,只剩下“嘿!咗!喔!吙!嗨!”這些號子中最常唱起的音還回蕩在耳邊。

  和師父還堅持唱著號子的曹光裕陷入迷茫:這門藝術還要堅持下去嗎?

  2000年,輪渡公司轉體改制,曹光裕下崗。生活的壓力、師父催促練習的緊迫,曹光裕感覺這些就像江水一浪高過一浪地向他襲來。為了生計,他在舞廳當起駐唱歌手,將川江號子改成搖滾唱法,試圖迎合聽眾。

  “師父知道後,氣得把我喊到江邊教育,雖然那一次我們鬧得不歡而散,但師父仍堅持教我。”曹光裕説,一次,師父流著淚對他説,之前教過兩名徒弟,因為各種原因,他們都放棄了。唱了千年的川江號子可能就要這樣慢慢消失了。這時,曹光裕才意識到,自己身上的重任。

  他辭去舞廳工作,賣過掛曆、做過汽車銷售,搞過企業策劃。漸漸地,曹光裕發現,在那段為了生計疲於奔命的日子裏,川江號子已融入他生活,聲聲號子中蘊含的拼搏奮鬥,幫他跨過內心和生活的一道道坎。

  “老的唱段,或許會過時,但川江號子裏所蘊含的不折不撓的精神,是永遠的。我們要把它傳承下去。”他帶著錄音機,坐著汽車,跑到烏江、龔灘等地尋找老船工,聽那些不同的號子,收集了大量的素材。

  創新

  “太陽出來照山坡,喊起那號子把酒喝,齊心協力往前走,船到碼頭把酒喝,撐起……”舞臺上,闖過險灘,曹光裕和船工們喊起歡快的號子。

  2005年,亞太城市市長峰會在重慶召開,曹光裕受邀在人民大禮堂獻唱。第一次登上大舞臺,喊出那一聲川江號子,全場觀眾還一起唱起了川江號子的經典伴唱:嗨!嗨!曹光裕激動得哭了。

  2006年,川江號子成為重慶市首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産項目,越來越多人開始關注川江號子。

  告別碼頭,川江號子開始頻繁登上舞臺。上海世博會演出、第八屆勃拉姆斯國際合唱比賽獲金獎……都有曹光裕的身影。

  但是,曹光裕明白:“川江號子既要原汁原味,也要不斷創新。”

  作為非遺傳承人,他在探索。兒子曹羽是四川音樂學院畢業的研究生,曹光裕把在外打拼的兒子勸回家,希望借力兒子的專業能力,為川江號子創新“找路子”。

  “小時候,聽父親在家裏反復唱著幾句‘嘿咗!’,總感覺好笑。”曹羽説,後來,在父親感染下,自己才慢慢對聲聲號子中的內涵有了理解。

  曹光裕和兒子商量,將川江號子進行交響化,形成一種疊加的震撼。父子倆還一起打造了場景劇《川江號子》,唱著川江號子,講述川江號子的故事。

  4個月時間,《川江號子》晚上在兩江遊船上表演,共計演出300場,受到觀眾熱捧。

  “你們唱得太有誠意了。”觀眾的一句評價,讓曹光裕覺得這是對他最好的肯定。

  現在,曹光裕還計劃在演出中加入評書,增加解説,讓更多人看懂號子故事。同時把演出時間調整到白天,讓更多人感受川江號子的魅力。

  傳承

  “川江號子,吼翻天,勢如龍騰虎躍,而今,號聲何處尋,唯有大江傳歌,生生不息……”舞臺上,號子聲漸變舒緩悠揚。

  儘管川江號子已喊出川江,唱響世界,但如何將川江號子傳承下去,仍是曹光裕不斷思考的問題。

  曹光裕把時間排得滿滿的,剛剛過去的春節,他帶著20人的藝術團隊,自駕去雲南演了兩場川江號子,並做了兩場快閃。這周,他們還要為大田灣小學的學生送去表演。曹光裕希望,通過這些演出,讓更多人了解到這一門民間藝術。

  但他也有憂心:“現在他們參與演出的大多是曾經的船工,平均年齡在55歲以上。在年輕一代,川江號子還需傳承。”

  舞臺之外,曹光裕流連于講臺。他辦起了川江號子傳習所,免費教授川江號子。在這裡,傳習所也是川江號子對外的一扇窗口。

  2012年起,曹光裕還走進渝中區人民路小學,開設“川江號子傳承班”,教授學生,堅持至今。如今,曹光裕還從多年教學實踐中提煉,與學校一起,把川江號子與音樂理論知識相融合,編輯了川江號子教學書籍。“希望通過教材,讓更多人更系統地了解、傳承川江號子。”曹光裕説。

  談及川江號子傳承的難點,曹光裕説,號子對嗓音的條件要求很高,不能用假音、混音。很多專業歌手雖唱得上去高音,但聲音過於華麗,很難回歸原生態,缺乏發自內心的情感共鳴。他也一直在尋找合適的川江號子“好聲音”。他深信,創新讓川江號子煥發新光彩,傳承值得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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