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題:戰地日記④徐藝純:我也想自豪地説,我是一名黨員!
1月29日是我進入疫區病房第一天。如果用一個成語來形容這一天的感受,那就是“五味雜陳”。
原定中午12點30分的班提前至11點15分。此時此刻已經10點30分了,我心裏突然緊張起來。早上起來到現在還沒喝水,趕急吃完飯後愈加口渴,心裏掙扎了一會兒,為了防止上崗時去廁所,還是決定不喝了。這天跟我一組的護士有5人,其中年紀最大的姐姐40歲。我問她為什麼會選擇來援鄂,她説:“因為我是一名黨員。”我不是黨員,可聽了姐姐的話忽然很是羨慕。如果有機會,我也希望自己能夠像她那樣自豪地説:“我是一名黨員!”
大家將帽子、口罩、手套、隔離衣、防護服、護目鏡、鞋套一層一層仔細穿戴好,“武裝”完畢已渾身是汗了。由於帶了雙層口罩,呼吸也不太順暢。通過清潔區、緩衝間,推開最後一道門便是病毒最集中的區域——污染區。
我們要照料的是東區專門收治確診或疑似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患者,目前一共26人,包括1名危重患者。與我們共同工作的還有武漢同濟醫院中法新院區的4名護理同行。進入病房後,大家開始分床。交班的老師問道:“一名患者病情危重,誰能來護理?”“我能,我就是重症護士!”我主動請纓。雖然在家的時候,我偶爾會抱怨重症監護室工作的辛苦,可在此時我很慶倖自己是一名重症護士,可以在最關鍵的時刻,用自己的專業知識為飽受病痛折磨的同胞作出一絲貢獻。
這位重症患者是一位65歲的大爺,因病毒性肺炎不能離開高濃度的吸氧面罩,稍微動一下便會呼吸困難。我接班的時候他還沒有吃午飯,我問他為什麼不吃飯,大爺説不想吃,太難受。我就勸了勸他:“吃完飯還需要吃藥呢,不吃藥病怎麼能好呢?”見他勉強點點頭,我馬上把已經涼了的面熱好,放到他床邊,可大爺剛吃了兩口便上不來氣。見此情況,我説:“我喂您吃吧。”大爺一個勁兒説不用不用,我再三勸他,方才答應。
接下來的6小時,我根據醫囑給大爺做了一些處置。被防護服層層包裹的我,身上早就被汗溻濕了。臨到下班時,大爺不捨地望著我,“姑娘,你還會再來麼?”“會的!”我十分肯定地回應他。看著大爺期待的眼神,疲憊、汗水在這一刻都化為烏有,一切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回到緩衝間裏,我小心翼翼脫掉防護服,再通過一道道門,每接觸一個部位都要用含酒精的消毒液洗手,洗完之後手已經紅紅的了。待回到宿舍,洗澡,消毒耳朵、鼻腔,全部收拾完已8點多了。
看看時間,孩子應該還沒睡覺,我趕緊發個視頻連線回家。孩子看到我,第一句話就問:“媽媽啥時候回來?”我説:“媽媽在上班,休息了就回去。”孩子又問:“你啥時候休息啊?”説著就用小胳膊抹眼淚,好像不願意讓我看見一樣。我沒法回答她,也不想騙她,只能匆匆挂了視頻。回想起剛到武漢時,我問我們感染科的朱媛護士長:“你來了,兩歲的孩子咋辦啊?”她轉過頭,忍著眼淚説:“跟我説啥都行,就是別跟我提孩子!”
來這支援的人都是孩子的父母,也是父母的孩子,而支持他們來到這裡的信念,就是身上的這一件白衣。
(徐藝純:吉林大學第一醫院援鄂醫療隊隊員、ICU護士)
(吉林日報記者宋育欣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