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態文學要扎進自然本源深處

2019-05-30 14:26:04  來源:中國環境報  責編:陳晨

  中國環境報訊:淇水千古流,一河詩賦唱九州。

  在河南省鶴壁市淇河國家濕地公園內,憑欄遠眺,青翠欲滴的綠竹,環抱清澈如洗的河水,星羅棋佈的小島點綴其中,如詩如畫。

  “原來有9個小島,分別是桃夭、淇奧、摽有梅、採薇、桑中、芄蘭、關雎、定之方中、蒹葭,是以《詩經》中的9首詩命名,真是詩意悠悠。”作家楊海蒂莞爾道。

  經常路過鶴壁卻未曾踏足過的中國報告文學學會常務副會長李炳銀更是感慨無限,“過去我認為鶴壁就是一座灰濛濛的城市。眼前的美景改變了我的想法,鶴壁點綴著詩意,城市處處充滿綠意。”

  因淇河之生態美,鶴壁之環境優,引來了由中國國土經濟學會和鶴壁市人民政府聯合主辦的“詩意鶴壁——生態文學高端研討會”在這裡召開,會議由中國國土經濟學會理事長柳忠勤主持,來自全國各地的知名生態作家齊聚於此,共同探討生態文學的發展之路。

  生態思考 貼近自然本源

  人類從森林中走來,森林是人類的家。但是,當人類走出森林,進化為有改造自然能力的人,就開始了對森林的利用、掠奪和破壞。最後當這個“家”被破壞得滿目瘡痍,人類又回過頭保護樹木,重建生態平衡。

  “在這個過程中,人類就像無知的孩子,森林像一個慈祥的母親,一直注視著他的進步,記錄著他的舉動。”著名生態作家梁衡語重心長地説。

  《樹梢上的中國》是梁衡跋山涉水尋訪人文古樹後寫就的一部散文集,選取了具有代表性的20多棵古樹,挖掘古樹及其背後動人的歷史與人文故事。在梁衡看來,每一棵古樹,就是一部綠色的史書,是活著的歷史坐標,是能與人類對話的生命地標。

  對此,中國林業生態作家協會主席李青松深有同感,近期他一直在研究約翰·繆爾,一位美國著名自然保護人士、作家、地質學家。真性情的繆爾如同浮華中的一股清流,森林于他,具有洗滌靈魂的神奇作用。

  李青松講到,在《我們的國家公園》一書中,繆爾對森林與水的關係進行了詳盡的闡述。繆爾的思想,深刻影響了國會,影響了政府,影響了總統,影響了世界。可以説,這本書無可爭議地確立了繆爾作為國家公園之父的地位。

  過去,在城市的不斷擴張中,城“進”林“退”,大片硬化土地不斷壓縮城市生態空間,使得動植物不斷減少、瀕危、滅絕,城市生態環境問題突出。現在,人們越來越認識到森林的重要性:在城市可持續發展中,森林的作用不容忽視。

  “許多國家已開始保護森林,著力於改善生態環境,人類走上了回歸自然之路。重返大自然的森林旅遊,正成為都市人的一種生活方式。”楊海蒂如是説。

   生態問題 強調人的擔當

  “這是一球懸鈴木,也是大家熟悉的法國梧桐,多見於美洲,也叫美洲懸鈴木。當然還有二球懸鈴木,也叫英國懸鈴木。三球懸鈴木又叫東方懸鈴木。一般三球懸鈴木很少見。”作家李樂明指著路邊高大的法國梧桐樹,向大家介紹著。

  喜歡草木的李樂明創作了不少生態文學作品,前不久他出版的第5本散文集《這般花花草草有人戀》,書中寫了38種草木,並配發他親自拍攝的照片。

  在他看來,草木是“物化”的鄉愁,充滿了人類的寄託和思戀。把草木置於城鎮化的大背景下來考量,在讚美自然生態的同時,著眼于真實的自然生態,反思城鎮化給自然生態帶來的負面影響,反思城鎮化過程中人類的行為,研判人、自然、社會和諧發展的落地路徑何在,對生態文學的格局起到重要作用。

  草木總是讓人格外留戀與關注。在去淇水詩苑的路上,一大簇粉紅大紅的月季高高地盛開著,植株幾米高,花盤大似牡丹,嬌艷動人。看著這嫁接過的月季,作家馮秋子蹙了蹙眉,相比之下,她還是喜歡倚在灌木叢中的小小月季,簡單開放,自自然然。

  城市,需要自然地呼吸。作家邱振剛以阿來的中篇小説《三隻蟲草》為例,講述小學生桑吉採挖蟲草以換取百科全書的故事,指出阿來這部小説的靈感來源於人們對松茸、蟲草的過度開發,小説見微知著地折射出人與自然保護的主題,體現出一個作家的擔當。

  對此,馮秋子深表贊同。縱觀中國當代自然文學的實踐,她認為有很多值得敬重的寫作者,正在推動和開創中國自然人文的新的歷史階段,標示出作家的精神高度與現實腳力。他們既是土地的思想者、挖掘者,也是土地與眾生的啟導者、聯結者,是土地能夠凝結出的具有靈性的體察者。

  生態創作 照進現實之光

  正是大自然的千姿百態,成就了生態文學。鄉村、田園,草原、叢林,江河、海洋,曠野、荒原等,生態文學作者筆跡所在,往往就是其足跡所至。英國詩人布萊克説過,“偉大作品的産生,有賴於人與山水的結合,整天混跡于繁鬧的都市,終究一事無成。”

  文章,人心之山水;山水,天地之文章。“山水無文難成景,風光著墨方有情”,一語道儘自然與文學的關係。

  研討會上,李青松笑言,繆爾的作品深刻地影響了美國總統,羅斯福是繆爾的鐵桿粉絲。第26任美國總統西奧多·羅斯福推動了國家公園的建立及美國自然文學創作和美國生態保護運動,可謂是功勳卓著的人物。卸任後,羅斯福到南美和非洲進行探險和考察,創作了多本自然文學隨筆,如《非洲獵物小徑》《穿越巴西荒野》《獵熊記》《一個牧場主的狩獵旅程》等。

  李樂明認為,生態文學要行走,要還原草木、還原大自然,用文字喚醒讀者的生態良知,提醒生態文學作家,走出書房,帶頭走到大自然中去。正如王維的詩句,“君問窮通理,漁歌入浦深”,強調一個“入”字,即要深入現場寫作。

  葦岸的散文,亦如此。他的文章不是中世紀田園詩式的,也沒有陶潛一類中國士大夫的閒適與陶醉,他是清醒的。林賢治先生評析葦岸説,在葦岸的作品中,人與自然是共時性的存在,是對等的、對話的,處在恒在的交流狀態。在心靈的交流中,給予者同時也是獲得者。愛作為觀念,對葦岸來説是來自西方的,不是“三綱五常”的衍生物,那些博愛、平等、民主、公正,都是從這裡輻射出去的。所謂人文精神,它的內核就是對生命的愛。

  此次研討會以“生態文學”為主題,展示了作家們對生態文學寫作的最新思考,希望能有更多人對生態文學給予關注。李青松講到,“生態文學,要紮根于自然本源的深處,呈現自然的本質和精神,呈現人與自然的關係。儘管生態文學不能直接改變生態狀況,但改變人們的思維和觀念,甚至改變人們的生活方式則是完全可能的。從這個意義上説,生態文學的作用是巨大的。”(作者 楊奕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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