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宮大戲臺時隔百年開鑼唱戲 逐步恢復宮廷戲曲

故宮暢音閣戲曲館提升改造工程全面完成。9月19日起，戲曲館將作為常設專館亮相暢音閣、閱是樓。本報記者孫戉攝

　　本報記者 劉冕

　　操琴司鼓奏皮黃，字正腔圓韻味香。時隔近百年，故宮博物院暢音閣再次開鑼，唱起大戲。今起，這座乾隆時期所建的大戲臺將成為戲曲館，展示戲曲文物，並逐步恢復宮廷戲曲。    

　　閱是樓一同開放，一把複製龍椅參照當年慈禧等人看戲時的位置擺設其內，觀眾可以坐一坐，親身感受皇家看戲的排場。   

　　戲樓地下室首次開放

　　暢音閣戲曲館位於紫禁城東北部。這座清代“皇家大劇院”主要分三部分，戲樓是暢音閣，與之打通的扮戲樓充當後臺，暢音閣正對面的建築是閱是樓，即觀眾席。

　　1944年至今，這座院落曾先後舉辦過4場活動，均是與戲曲有關的展示。不過戲樓的地下室從未開放過，甚至一度成為故宮博物院院長單霽翔的“未知區域”。記者提前探秘，逐級而下，四方的空間正中是一座轆轤，下面連通一口水井。“現在還有水，過去演戲的時候可以把水引出來，在舞臺上打造噴水等特效。”故宮博物院工作人員王戈指著角落，“四角還有4口沒有水的共鳴地井，這是暢音閣獨特的‘音響設備’。”地下空間裏還有幾扇菱形小窗，既能通風又能攏音。

　　抬頭望，天花板是條狀木板，幾塊掀了起來，陽光照進。“天花板就是舞臺”。如果站在舞臺上看，至少半數木板都安有金屬環，可以被掀開。“這就相當於機械舞臺，比如《昇平寶筏》有過河的段落，唐僧可以‘消失’在冰縫裏。演《地涌金蓮》一場戲時，台下會慢慢鑽出四朵蓮花，每朵上端坐一尊‘菩薩’。”舞臺上，還有一些圓形的通氣孔，專家分析可能是用來與地下室傳遞某些道具，或營造類似煙霧等特效。

　　戲臺藏天井吊“威亞”

　　地面上的建築，更是巧布機關。舉個例子，地上三層的大戲樓，每一層都有名字，從下到上分別是壽臺、祿臺和福臺。其中壽臺的天花板設計有3扇天井，東西兩個通著祿臺，正中一扇與祿臺天花板上的天井關聯，與壽臺連通。   

　　所有天井都可以隨意開閉。由此，一些神仙下凡的戲碼，演員就可以吊著“威亞”從天而降。如今，在戲樓最頂層依然遺留著巨型絞盤，這些可能就是清代“威亞”的操縱器。通過天井，撒花、下雪的戲碼也可以更逼真。    

　　在戲樓二層的一角，堆放著一些木質的臺階和“小舟”。這些老物件都是一身多職。比如木船會根據不同戲碼要求，更換帷子。未來，它們將經過修繕，並有機會再次登臺。

　　宮廷戲將逐步恢復

　　如此精緻的戲樓，在初建時上演的多是為其量身定制的宮廷戲。按照不同節氣唱不同劇目，比如除夕唱《生平除祟》等20余種戲。後期，由於清王朝逐漸衰敗，民間戲班開始進入宮廷，戲樓的舞臺和機關利用率也隨之銳減，基本只用到壽臺即可。

　　今年，隨著戲曲館升級，宮廷戲復排被提上日程。王戈介紹，這裡的展覽不強調文物展陳數量，而是力求把觀眾更多的視線引導到舞臺上，通過演員穿著和使用各類宮廷式樣的戲曲文物複製品，讓通常陳列在展櫃裏的文物動起來。同時通過地下室強調暢音閣戲臺的獨特，讓各種機關在戲曲演出中使用上，實現動態的宮廷原狀展覽。

　　按照目前設計，戲曲館為“單行線”。觀眾從扮戲樓進入，通過兩側廊道連通閱是樓。“廊道墻面將裝飾戲曲圖像，展現宮廷戲曲的風采。”王戈説，故宮將逐步在暢音閣恢復宮廷戲曲劇目演出，讓文物真正活起來。

　　新聞背景

　　暢音閣建於乾隆三十七年(1772年), 嘉慶七年(1802年)和光緒十七年(1891年)先後進行過修繕。

　　歷史上曾經有5座三層大戲臺，其中圓明園的同樂園戲臺毀於咸豐十年(1860年)，紫禁城內壽安宮戲臺于嘉慶四年(1799年)拆除，避暑山莊清音閣戲臺1945年毀於火災，目前僅存故宮暢音閣戲臺和光緒十七年(1891年)興建的頤和園德和園戲臺。 

　　資料記載，西太后喜歡到暢音閣看戲，並由皇帝、皇后、妃、嬪、命婦以及王公大臣等陪同。光緒十年（1884年），為給西太后慶祝五十歲生日，暢音閣僅購置戲服和道具的支出，就耗費白銀十一萬兩之多。一份《太監談往錄》記載，西太后等皇家人當年在暢音閣看戲，有點類似于現在看電視的效果。“打早唱到晚上，老太后坐在炕上時候多，也有坐在凳兒上、椅子上的時候，也有溜溜達達站一會兒或者打後門出去遛個彎，或是睡會兒覺的時候，可是臺上老是照常唱”。